千风不化

墙头乱爬恋旧党,坑多脑洞填不完。
cp和本命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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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をこめて花束を - superfly

#恶友企划#【仓御】愛をこめて花束を(献上充满爱的花束)


早樱抽条,成簇的浅粉和嫩白悄悄伸上枝头,透明的阳光照亮嫩绿的枝叶,穿着袴装的少女三两嬉笑着,蝴蝶般、穿梭在春光下的花丛间。

白底黑字的长幅立在门口——今天,青道私立高等学校,将送走新一批毕业生。


毕业典礼的大讲堂内,不同于精心装扮的女生,大部分男生还是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

站在前排的棕发少年颇不自在地揪了揪绑好的领结。

“什么时候才能完啊?”他张口,无声地问着身旁高个子的男生。

对方沉默着,几秒后,小幅度地冲他摇了摇头,随即伸手把黑色的前发拨到耳后。

站在前面粉头发的少年侧过头,看着身后扁了扁嘴的棕发少年,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台上,已经自我陶醉的校长仍在声情并茂地进行着毕业致辞。


礼堂外,青年匆匆踏着樱花,穿过一片举着相机等候的家长,一眼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亮桑!”他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许久未见的前辈面前,咧着嘴笑道,“你果然来参加小春的毕业礼了。”

同样一头粉发的青年依旧眯着一双笑眼,重重地拍了拍对方高自己不少的肩头,“来祝贺沢村毕业的吗?仓持。”

“哈,”仓持干笑地挺过对方的一击,心想着亮桑真是一点没变,一边解释道,“也不全是,还有野球部其他毕业生啊,小春和降谷,金丸、东条他们,每年野球部员毕业的老传统嘛。”

每年野球部员毕业的老传统,已经毕业的上一任队长和副队长通常都会参加毕业典礼后的野球部告别式。

“去年也是哲桑、纯桑和增子桑都来了。”

“是呢。”亮介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眼一身西装的前搭档,扬起唇角,“转眼你都毕业一年了,人模人样了起来嘛。”

仓持脸上一红,仍不住挠了挠头,“比起哲桑亮桑你们,我还差得远呢。”

这倒是实话,如今大学野球联赛里,结城已经是M大主力,亮介也取得了先发的二垒手,仓持却还不是先发游击手。

“说起来,降谷马上就要去球团报道了吧?”这届后辈中最令人瞩目的怪物投手,毫无悬念地被职棒指名了,电视里看到的时候,刚结束体能训练回到宿舍的仓持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嗯。”亮介望了望礼堂的方向,“参加大学招生的几个人也都进路不错,毕竟是他们夺得了青道第一个夏甲冠军。”脸上却露出了些许落寞。

“小春没选和亮桑一样的学校。”仓持有点可惜地道,参加大学选秀的几个后辈,都去了和自己不同的大学。

“他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亮介说完,瞥了眼仓持,“你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仓持愣了愣,只听亮介继续说道:

“你们这届,不是最早四散在各个联盟的吗?”


一年前的三月。

仓持从班导手里接过写着‘仓持洋一’几个字的毕业证书时,东京正遇上一阵寒潮,雨夹雪裹着凋零的樱花飘满街道。

他转过身时,班里的同学都在为带领青道重新杀回甲子园的游击手鼓掌,仓持不大好意思地咧了咧嘴,视线游弋着,落在窗边支着下颌冲他挤了挤眼睛的‘原·青道救世主’身上。

御幸在毕业典礼上代表B班从校长手里接过了毕业证书,不仅如此,他也作为野球队队长作了毕业生代表的发言。

戴着一如既往的黑框眼镜的少年,逐渐褪去了昔日稚气的影子,黑白分明的眼望着仓持,上扬的唇角也稍微有了些大人的味道。

放在以前,仓持肯定会大声地吐槽他‘故作老成,八成在想什么坏主意吧’,但那天,在结了霜的窗边,看到的御幸,却让他感到被岁月沉淀的成熟。

也许,仓持心想,并不是御幸变了。

是我变了。

他想到,御幸要去和自己不同联盟的大学继续打棒球了。


“猎豹大人!”毕业典礼结束,领完毕业证书后,先一步跑到野球部室的沢村,一眼就看到了仓持那头炸起的短发。

“你小子,”被叫了老外号的仓持,自然也没客气,上来就用十字固定法把沢村按到地上,满意地听到对方久违的惨叫,他用力揉乱沢村的头发,才放过了他。

“为什么都成了王牌我还要被这么对待啊?!”等到从地上站起来,确认自己在后辈面前颜面尽失后,沢村颇为哀怨地理了理自己的头毛。

“谁叫你得意忘形呢。”过去的大阪热血老实人前园,现在已经能环着胸毫不留情地吐槽了。

仓持看着前园更加壮实的身影,不禁在内心感叹,岁月是‘残酷’的。

这时,领完毕业证书的降谷和小春也赶到了部室,他俩一走进来,在后面偷笑的其他后辈们立马收住了声。

“降谷前辈、小凑前辈好。”

降谷没什么表情地对着他们点了下头,然后他看到了前园,愣了一下,视线又扫到沢村身边站着的仓持。

他轻轻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仓持先一步同他和小凑打了声招呼,随即问道:“金丸和东条呢?”

“金丸君和东条君去拿照相机和三脚架了。”春市笑着解释道,“监督和高岛老师去操场了,听说经理们准备了捧花,一会儿拍合照。”

“春乃和你们的后辈不错嘛。”仓持冲前园扬了扬头,“我们去年可没捧花这么浪漫的待遇。”

“不止如此,”前园也被勾起回忆,他瞪着眼睛接口道,“告别式上还被你们用蛋糕砸了。”


说好的告别式时间,御幸跟仓持说自己突然有事要先离开下的时候,手握着毕业证书,仍沉浸在离别的些微感伤中的副队长,难得没有发挥他敏锐的雷达。

下场是惨痛的。

当他和前园、川上等一干毕业生赶到部室,推开门的瞬间,蛋糕如雨点而至,饶是仓持腿脚再快,猝不及防之下也没能躲过。

等一干人狼狈地蹭开脸上的奶油后,只见御幸一也领着一干一二年生站在房间正中笑得前仰后合,仓持还没来得及发火,久等多时的结城就按下快门,把他们拍了下来。

“这是毕业的洗礼。”前任队长一脸正经地这么说了,就算仓持和前园等人再气得牙痒痒,也没法揪出站在结城身后一脸贼笑的御幸。

“绝对是你的主意吧!”告别式上,仓持对着从拍立得里取出照片的御幸,磨了磨牙。

“哈哈”,御幸眯了眯眼,晃了晃手里逐渐显出人影的照片,“一生只有一次的毕业,留下点印象深刻的回忆不也很好嘛?”

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笑脸,如果可能,仓持很想给先前还莫名惆怅的自己一顿胖揍。

“少来这套。”他抢过照片,悻悻然地看着上面被奶油袭击搞得狼狈非凡的众人,“所以就说……”

“哈?什么?”听着仓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御幸疑惑地问道。

“所以就说,你这家伙,”仓持没好气地把完全显像了的相片丢给御幸,“注定没朋友!”

“哈哈,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御幸接过照片,话音还没落,一道白光突然闪了下。

他和仓持同时眯了下眼,再定睛看过去,伊佐敷正举着他自己的相机,松开快门。

“表情不错。”

原青道的金丝犬,瞄了眼屏幕上的预览后,挥了挥手,然后又举着相机往白州和川上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姿势啊?

站在青道经理们用花束和气球在操场一角搭好的彩色拱门前,其他部员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倒是仓持,他看着金丸和东条正在摆弄的相机和三脚架,忍不住想起了一年前,纯桑给他和御幸照的相片。

早知道就要过来好了,仓持忍不住这么想。

直到毕业进入大学后,当他整理收在纸盒里的高中纪念品时,仓持才突然发现,除了那张突然的照片外,御幸并没有拍其他的相片。

就连他们这届毕业生唯一一张狼狈的合照,御幸也是站在相片外,放肆地大笑。

即使经常会在录像里见到,也常从别人那里听到他的名字,但和御幸一也——三年与共的同班兼队友,自己身上却没有一张能拿出来看看的照片。

哪怕是被偷拍下来的,八成很滑稽的相片也好……偶尔,仓持会忍不住这么想,假如自己当时记得管纯桑要过来就好了。

“仓持前辈……”打断他的是降谷的声音,“御幸前辈今天来吗?”

“啊,”仓持抬头看着对方简单易懂、带着点犹疑的眼,连忙说道,“别担心,他一早就说好会来的。嘛,你也知道那家伙跑去那么远上大学,路上总要花点时间啦。”

即使早就是青道的王牌,现在也即将进入职棒,深受御幸影响和引导的降谷依然很重视那个捕手的存在。

“这有点类似雏鸟情结啦。”御幸总是一脸轻松又带点自豪地解释降谷对他的尊敬,“因为我是第一个能接住他的球的捕手嘛。”

对此,仓持还是比较同情降谷,就算有那么点雏鸟情结,摊上像御幸这样总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实在太累了。

对于自己这番想法,御幸常常会回以更为狡黠的反问,“虽然这么说,仓持你不也像个老妈子似的总在我身边啰嗦么?”

‘这还不是因为你这个队长受伤了吗?!’当时的青道副队长,飞毛腿的游击手,背靠冬日积雪的窗口,用力地揪着那个早就痊愈的‘伤号’的领子晃了晃,发自内心地咆哮了起来。


“哈哈,不好意思来晚了。”直到合照时间,当其他人都齐聚在操场上时,御幸才跟着片冈和高岛一起走来。

“太晚了!!”沢村是第一个跳脚的,他对着御幸那悠哉的脸,忿忿地指责道,“你作为前任队长的责任心呢?!”

“别这么说嘛,”御幸穿的是一身米色风衣,依旧是那副黑框眼镜,个子似乎还高了那么一点,轮廓也更有棱角了些,不过笑起来,仍是令人火大的模样,“我又不像仓持和前园在附近的大学,坐火车过来很费时间哎。”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仓持在心底暗自咋舌,明明东京附近这么多学校抢着要,偏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

“对啦,”御幸走到降谷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进入职棒。”说着,他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到降谷手里,“送你的贺礼,以后还有更难走的路等着呢。”

高大却不善言辞的王牌投手,有些惊讶地握住手里的小盒,顿了顿,他低声对御幸说道,“谢谢,御幸前辈。”

“啊?!太狡猾了!”沢村立刻不满起来,“为什么我们没有?”

“我钱不够啊,”御幸逮住沢村,笑着调侃道,“再说了,你又没进职棒。等什么时候从大学进入职业我再送你,如何?二号王牌君。”

“什么叫二号王牌啊?!”即将毕业的沢村当然没有一年级那么容易炸毛,他只是不爽地瞪了瞪摆明没有诚意的御幸,纠正道,“我就是王牌!”

“我差点以为你来不了了呢。”看着御幸和沢村闹得差不多了,仓持这才上前,“御幸。”

“怎么可能?”御幸看着久未见面的仓持,发型和脸都没怎么变,就是晒得更黑,看上去也练得更结实了。他扬了扬眉,微笑着道,“不是约好了么?下届毕业时一起回来。”

“下回约好就来早点啊!”仓持还没说话,前园先出了声,“我和仓持就差准备一起去你学校抓人了。”

“是、是……”御幸上前一步,揽过前园和仓持两人的肩,笑着道,“别教训我了,该准备给后辈们照相了吧,我看监督和礼酱都准备完了。”

他回过头,冲身后两个投手又喊了一句:“降谷、沢村,你们俩也快给我过去。”

对面操场的一角,鲜花和气球组成的彩色拱门边,其他毕业的部员们已经在经理们的指挥下整齐地排好了队列。

小春、金丸和东条几个正选站在前面,中间还留着属于沢村和降谷的位置。而亮介正环着胸,等着御幸他们走来。

仓持忍不住仰起头,透亮的瓦蓝天空中,流云缓缓变幻着形状。


大合照完后,队长的金丸和经理们一起为片冈监督、太田部长和高岛副部长送上了花束,其他人则开始帮经理们拆下拱门上的气球和鲜花。

“喂,沢村。”仓持掏出自己的手机,叫住了正准备去帮忙的沢村,“你会用吧?帮我拍个照。”

“啊?”沢村不明就里地接过手机,疑惑地问道,“照相?”

“嗯。”仓持走了两步拉住正在和亮介聊着什么的御幸,把他拖了过来,对沢村说道,“帮我跟御幸照一张。”

“喂喂,这是什么?惩罚游戏?因为我迟到了?”御幸莫名其妙地扯了扯被仓持握住的袖子,好奇地问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仓持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待会儿跟前园拉你去喝酒,今晚灌醉了就算弥补你迟到的过错。”

“等等?这不公平吧?!”御幸一脸‘饶过我吧’的表情,“我一共喝不了两杯,怎么可能跟你们俩一起喝?!”

“少啰嗦,”仓持不耐烦地拐了他一肘子,转而继续对沢村道,“好啦,沢村,你帮我俩拍照就好了。”

沢村愣了下,“那你们摆什么pose?”

pose?谁要跟这家伙摆什么pose啊?!仓持暗想,他转了转眼睛,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你直接拍就成了!”仓持压着御幸的肩,随口说道。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沢村憋下腹诽,直接举起了手机,“准备……”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沢村按下照相键的一瞬,仓持一把摘下了御幸的眼镜。

“喂!……”

一道白光闪过。


西方的天空渐渐染上了绯红,傍晚转眼即是。

青道私立高等学校外,落着粉白樱花的草坪上,两道身影正并肩躺着。

“叫你拿我的眼镜,”其中一个人正对另一个人说道,“照片里拍得乱七八糟吧。”

他身边躺的另一个人,正一边翻弄着手机,一边懒洋洋地回答着,“我无所谓。”

“啧,”戴眼镜的青年翘起腿,“我有所谓。你想要跟我合照就直说嘛,我给你拍张帅的,也让你以后看着手机就能想起有我这么出色的捕手做过队友。”

“闭嘴吧你,‘出色的捕手’先生。”另一个人收起手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嘻,”对方显然没有闭嘴的意思,他侧过身,支起下巴,狡猾地笑了笑,“说老实话吧,仓持,干嘛非要跟我合照?”

被问的人不耐烦地看了他贼贼的笑脸一眼,随即也侧过身,支着头直直地望着他反问道,“说老实话吧,御幸,你是故意不和其他人合照的吧?”

御幸眨了眨眼,没吭声。

“我可是注意到了,”仓持眯着眼,看着他继续说道,“你啊,设计蛋糕的事也是早就想好的吧?”


十一

一年前,在雨夹雪中举行告别式的那天,前园他们都忍不住哭了。

总算打入甲子园,把青道的希望交托在下一届主力的身上,连带着弥补了前辈们的遗憾,这三年的棒球生活毫无悔恨可言。也正因为如此,离别的时候,正选的队员也好,一直帮忙声援和后勤的部员也罢,每个人心底都带着难舍的怀恋。

带着拼搏的回忆和骄傲的无悔终于走到分岔口,这之后,将是各自分散的崭新的未来。这份惆怅,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没有流泪的只有御幸和仓持。

并不是足够坚强,能若无其事地面对分离。只是,比起泪水,一起欢笑的那一刻,才更令人感到幸福,更令能坚定彼此选择的道路。


十二

“其他人虽然没看出来,不过,仓持你的确是个敏锐又温柔的人哪。”半晌,御幸才看着仓持的脸,弯起唇角说道。

“我的优点可不是只有你才能看出来。”仓持回击道,“你才是,除了我,没人能看出来还有这么纤细的一面吧?”

“哈哈……”御幸重新躺倒在草坪,闭上了眼睛,“彼此彼此嘛。”

仓持也学着他闭上眼睛,并肩躺在草坪上,感受着早春微凉的风和夕阳的残温。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没过多久。

仓持听见耳边传来十分轻微的声音,尽管几乎被风吹散,他还是敏锐地听到了。

“谢谢。”御幸说。


“啧。”仓持睁开眼,挣扎了许久,终于把手伸到侧边的口袋里。

“喂,御幸……”他低声叫道。

“嗯?”御幸应了一声。

仓持却没有再说话,御幸只听见悉悉索索一阵响动,他忍不住睁开眼。

一朵黄白相映的小花正挨在他鼻尖。

“一年前忘了给你。”仓持俯看着他,“我补上了。”


就算以后有无数的岔路和分离,不管走得多么远、多么久。

我们并非孤身一人。


【完】


注:忍冬,黄白相映,又名金银花,花语: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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